
6月9日,德军的一个高级指挥官财富配资,在阿登修道院里那座高高的塔楼上,察看战况,他就是男爵莱奥·盖尔·冯·施韦彭堡将军。
他负责指挥希特勒的装甲预备队——西线装甲集群,这位身材高大、见多识广的骑兵曾在伦敦、布鲁塞尔和海牙,担任过德国使馆的武官,比其他人更深刻地领悟了拿破仑“靠得越近看得越清楚”这句名言的真谛。
在恪尽职守地发起一场进攻后,他亲眼看到了盟军飞机和大炮将党卫军部队逐一吞噬,不禁喃喃说道:“亲爱的迈尔,现在只能靠政治手段来打赢这场战争了。”
第二天晚上,与隆美尔会谈后,施韦彭堡推迟了对位于卡昂北部的英国军队的进攻,命令他的装甲部队整编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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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韦彭堡 图片来自网络
几分钟后,夜里8点30分,施韦彭堡走出了他的指挥部,即位于卡昂西南方12英里处的拉坎城堡。
邻近的果园,内挤满了拖车和帐篷,另外,还有4辆大型无线电通信车。
在整个诺曼底地区,德军的电话线路遭到破坏,这迫使他们越来越依赖无线电台,尽管无线电传输容易被破译和定位。
现在,光是英国人每天就能截获德军1.7万条电报,其中包括补给运输和部队调动的详细情况。
事实上,英军“超级机密”当天早上的两次破译显示,施韦彭堡已将拉坎城堡确定为西线装甲集群的司令部,在第二次拦截中,就发现了它的精确位置。
盟军的飞机正在逼近,嗡嗡作响,施韦彭堡竖起耳朵倾听着,声音越来越大,其他军官来到他身边,纷纷举起望远镜搜索天空。
突然,英国皇家空军第2战术航空队的40架“台风”战斗机分成3个波次,呼啸着掠过树梢,发射了火箭弹。
片刻后,71架米切尔式轰炸机朝这片果园投下了436颗500磅炸弹,他所在的拉坎,化为一片瓦砾。
施韦彭堡逃过一劫,只受了轻伤,但是司令部却被夷为平地,他的参谋长和其他30多名军官被炸死,整个作战指挥部被端掉,通信设备也被摧毁。
幸存者将阵亡者埋入一个弹坑,并在坑上竖起一个硕大的橡木十字架和鹰徽,接着,施韦彭堡和其他幸存者逃至巴黎,休养了两周,瓦砾一片的诺曼底地区的德军装甲突击力量损失惨重。
盟军类似的“斩首行动”进一步削弱了德军的战场指挥能力,几天后,英国战列舰射出的一发炮弹在奥东河河谷的一棵遮阴树上炸开,弹片击中了党卫军第12“希特勒青年团”装甲师师长的面部,令其当场毙命。
之后,库尔特·迈尔接替他出任“屠戮之师”师长之职,另外3名师长和1位军长——埃利希·马克斯将军(炮兵上将埃利希·马克斯当时是第84军军长,他阵亡后,接任军长职务的是后来转任巴黎城防司令的肖尔蒂茨将军),也在6月中旬阵亡。
身材修长的马克斯像个苦行者,他曾禁止自己的食堂提供鲜奶油,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他被毁了容,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条腿,右手也不太灵光。
在这场战争中,他已失去两个儿子,现在,他失去了一切,其实,有人提醒过他,不要在白天驱车外出,6月12日,在卡朗唐附近,他的指挥车遭遇盟军飞机的扫射,那条安装的木腿,使他未能及时逃入路边的沟渠。
马克斯只是二战期间德国丧生的675名德军将领之一,这些人中,223人在战斗中阵亡,64人自杀,53人被第三帝国或战后的盟国,处以死刑。
“第七集团军被迫转入防御状态”,德军西线总司令部6月10日的战时日志中写道。
冯·龙德施泰特元帅于当天下令:“立即将瑟堡彻底破坏。”,但是,这道焦土令被英国的“超级机密”拦截。
在动身赶往巴黎前,指挥西线装甲预备集群的施韦彭堡建议对1/3的坦克进行改装,搭载高射炮,而铁路交通情况越来越糟糕,第7集团军每天需要2 300吨食物、燃料和弹药,可能运抵前线的却只有400吨。
隆美尔(左)
此时的隆美尔也失去了信心财富配资,6月10日,在西线装甲集群司令部遭遇灭顶之灾前夕,隆美尔便在写给龙德施泰特的一份评估报告中,描述了盟军的空中优势令第7集团军地面部队“瘫痪,并造成破坏性影响”,因为财富配资每天,盟军出动约2.7万架次,这个估测是实际数字的3倍。
他还担心,盟军会在加来海峡发起另一场规模更大的登陆,并警告说:“美国人的物资和装备……无疑要优越得多。”
在拉罗舍居伊翁城堡花园中散步的2个小时里,隆美尔告诉一位下属,最好的解决方案是“趁帝国目前还控制着一些可供讨价还价的领土,立即停战”。
但希特勒并不这样认为,他要求第7集团军“不成功便成仁”。
蒙哥马利将军听闻隆美尔的哀叹后,感到很高兴,作为第21集团军群司令,他经常尝试以对手的思维模式思考问题,从而了解对方对战斗的看法。
在蒙哥马利的指挥部,他那辆大型拖车是当年在突尼斯战役中,从一位意大利元帅手里缴获的,蒙哥马利用大头针在车厢的墙壁上贴了一些交战双方重要将领的照片。
一位曾经去过蒙哥马利住处的访客数了数,有3张隆美尔,1张龙德施泰特,蒙哥马利自己的约有30来张。
登陆日结束后第3天,蒙哥马利回到了诺曼底的家乡,这是他家族祖先的发源地,1559年,他的一位先祖在比武中用长矛刺中亨利二世的眼睛,误杀了这位国王。
蒙哥马利的指挥部设在克勒利一座气势恢宏的庄园的花园内,这座四坡屋顶建筑有6根烟囱,位于黄金海滩内陆4英里处。
20英尺高的铁门上挂着一块指示牌,建议“所有车辆靠左行驶”,这个规矩是从英国引入的,他赶来这里,是为了指挥这场战争中第二场必须打赢的战役。
他打赢的第一场是在阿拉曼。这次,他统帅大英帝国最后一支能投入战斗的庞大野战军,其指挥部等级与美军相同。
但是,这种平等很快就因为登陆欧洲的美军的兵力3倍于英军而被打破,这种失衡,令蒙哥马利感到不安,同时非常不满。
蒙哥马利讲究纪律,生活很有规律,他通常在晚上9点30分上床睡觉,整个战争期间,只被中途叫醒过两次,两次都在非洲,而且,他不打算在法国被再次叫醒。
“霸王行动”的很大一部分都是由蒙哥马利构思的,现在,他正设法使其生效。
自5月初以来,蒙哥马利一直试图将尽可能多的德军诱至英军和加拿大部队所在的左翼,制造机会让右侧的美军夺取瑟堡,随后向南杀向科唐坦半岛。
蒙哥马利
6月11日,他向身在伦敦的布鲁克元帅重申了这一计划:“我大致的策略是将敌军引至第二集团军阵前,从而使第一集团军更快达成突破。”
为了在滩头阵地取得回旋空间,他要求从登陆日下午开始,派遣强大的装甲部队沿左右两翼推进,他已做好牺牲4个装甲旅的准备,以钢铁和人员换取空间。
但1个星期后,滩头阵地依然狭窄、拥挤,34个盟军装甲营、30万名士兵外加2 000辆坦克已登上滩头,可他们无处可去。
左侧,英军第2集团军削弱了德军的反击,但并未形成进攻的势头,也没有取得腾挪空间,对卡昂的直接攻击虚弱无力,已经失败。
而动用英国伞兵部队在该城市后方实施空投的建议,并未获得艾森豪威尔的空军司令利·马洛里的青睐,他担心飞机会遭受严重损失。
6月13日,盟军从卡昂西面发动了一次进攻,很有希望取得胜利,英国第7装甲师,该师在沙漠中获得了“沙漠之鼠”的美誉,拿下了维莱博卡日,在宪兵和村民的指引下,穿过镇内的街道。
但是随后,便是一场灾难:德军的虎式坦克从镇子的另一端发起攻击,轰击着行进中的部队,15分钟内,10多辆英军坦克和卡车被击毁,这都要“归功于”一位大胆的坦克车长、党卫军上尉米歇尔·魏特曼。
英国人损失了共计50多部装甲车辆,仓促退出维莱博卡日后,这次拙劣的进攻又失败了。
遭到迎头痛击的“沙漠之鼠”退回到英美联军160门火炮组成的密集火力网后,皇家空军投下1 700吨炸弹,将整座镇子炸成了一个硝烟弥漫的大坑。
英国人直到8月,才再次踏上维莱博卡日满目疮痍的街道,随着前线陷入僵局,战斗很快就变成了双方狙击手与狙击手、炮兵与炮兵的消耗战。
在英军西边,美军的进展还稍稍令人振奋,第5军和第7军分别从“奥马哈”和犹他向内陆推进,夺取卡朗唐后会师,并于6月13日击退了党卫军第17“古兹·冯·伯利辛根”装甲掷弹兵师发起的一次拙劣反扑,为保住梅德列河上的一座桥头堡,第82空降师激战了4天,最终获胜。
尽管该师仍有1 000多名伞兵下落不明,但第101空降师更为离谱,有近3 000人不知去向,这里的地面景观同样被夷为平地。
6月13日,布拉德利命令第5军停止向圣洛推进,由于英军在卡昂周围停滞不前,他担心美国部队太过突出,从而导致侧翼脆弱。
他还取消了原先直扑瑟堡的计划,取而代之的是先切断科唐坦半岛,3个师向西直奔大海,截住德军的援兵,封死对方的退路,而美军特德·罗斯福和他的第4步兵师则继续向北挺进,直奔港口。
6月14日星期三,清晨5点40分,夏尔·戴高乐和他的15名随从搭乘6辆汽车离开伦敦的康诺特酒店,其中一辆车里装有2 500万法郎。
在两名摩托车骑警的护送下,车队驶往朴次茅斯港口,上午9点前,法国驱逐舰“斗士”号上升起一面三色旗,起锚驶向法国,旗子上还绣着戴高乐的姓名缩写。
“这并不完全符合规定”,一名海军士官承认。
10天前,戴高乐与丘吉尔在列车车厢内发生口角后,以自己的方式改善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他撤销了自己禁止向盟军部队派遣法国联络官的命令,并解释说:
“我写信给丘吉尔先生,以安抚给他造成的创伤。”
现在,他身穿军装,扎着皮带,外套皮上衣,戴着缀有两颗将星的平顶军帽,透过望远镜扫视着地平线。
自1940年被维希政权判处死刑并逃离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国家。
蒙哥马利已经批准了戴高乐及其两名随从的来访,实际上,下午2点前,在朱诺滩的库尔瑟莱乘坐“鸭子”两栖战车上岸的有19人,正好一个排。
“我们来法国不是为了跟蒙哥马利共进午餐。”戴高乐对第21集团军群派来的一名特使这样说道,并坚持搭乘吉普车赶往克勒利,进行一次简短的、令人尴尬的会晤。
这位法国将军“显然认为闲聊是个恶习”,一位英国外交官注意到,这场会谈进行得“像胶水般缓滞”。
克勒利的一名英国军官说,戴高乐“显然忘记了蒙哥马利对吸烟非常反感……竟然在他那辆著名的拖车中吞云吐雾”。
蒙哥马利转而谈论起车厢墙壁上隆美尔的照片。“在非洲让他跑了,”他对戴高乐说,“但我希望这次能逮住他。”
戴高乐一行随即赶往巴约,一辆卡车上装着个大喇叭,不断播放着:“戴高乐将军将于下午4点在城堡广场发表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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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高乐
他沿着圣若望街走来,宪兵们摇摇晃晃地骑着自行车,在前方向他敬礼,路边迎接的人群朝他投掷牡丹花,高呼着:“戴高乐万岁!打倒德国佬!打倒卖国贼!”
数千名群众在广场草地的菩提树下等着他,在洛林蓝色十字架下,戴高乐宣布法兰西共和国在他所谓的“我们光荣而又残破的诺曼底”重新屹立起来。
他的代表将带着那只装有2 500万法郎的箱子留下来,重建政府,暂时以巴约为首都,直到巴黎解放。
“战争之路也是通往自由和荣誉的道路,”他对欢呼的人群说道,“这是来自祖国的声音。”
放声高唱了《马赛曲》后,他又动身赶往伊西尼和格朗德康迈西。但当蒙哥马利获悉这个法国人在巴约预订了14间酒店客房后,愤怒地命令他立即返回英国。
晚上8点30分,戴高乐极不情愿地登上“斗士”号,坚信“法国会存在下去,因为,她承受得住她所经历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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